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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“我一切都好。明天见。”
刚苏醒过来的人,需要做一系列繁琐精细的检查,检查过后精力便已消了大半。少薇赶到时,整个病房挤满了家属和医护,靠坐在床头的陈佳威,既消瘦又疲倦,丝毫见不到曾经的痞气和桀骜。
看见少薇,他眉心蹙了蹙,好像有什么话呼之欲出,但到了嘴边却倏然忘记了。
“陈佳威?你还记得我吗?”少薇走向床边。
“记得。”陈佳威迟疑地看她:“我们……有没有交往?”
医生说他脑部遭受冲击厉害,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,在此期间,他的记忆和语言功能都有所受损,会出现短暂的遗忘、无法说法或记忆错乱的情况。但家属不必担心,全国最好的专家团队已为他待命,争取让他早日恢复正常生活。
少薇低头笑叹了一声:“没有。”
就是这样的笑叹,温柔,宽容,带着一丝纯白的捉摸不透,让陈佳威闪回了数次在城中村巷子口见她的记忆。有时是送她回家,有时是特意去见她。
似乎……为什么现在的记忆里,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?有一台黑色的车辆……是什么?他还骂过对方。
“佳威,你好好想想,有没有为了她跟谁起过冲突。”陈母打断了他的思绪,迫不及待地问。
陈佳威迟疑地想了会儿,摇了摇头。
“我头痛,等我休息够了再说。”
医生也建议大家离开,好给病人充裕安静的空间。
“少薇。”陈佳威叫住她,“你……能陪我吗?”
他解释:“不知道为什么,一看你要走,我心里就很慌。”
他伸出手来捂住了心口。
仪器发出滴滴的波动警示声。
到了走廊,陈父陈母不愿与她说话,只听着医生的交代。少薇看向陈宁霄,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,便听到陈宁霄注视着她的双眼,淡然的决议:“我会一直在外面。”
这是安静的夜晚。
最近生意不好,尚清早早地就关了门歇业,回来照顾陶巾。雨不大,她懒得撑伞,冒雨走回。到了屋子里,先给陶巾擦身体,接着是倒泡脚水。上次交代梁阅安装的置物架已经在墙上稳当地装好,但工具还没收拾,榔头、螺丝起子散落在屋角。
“外婆,薇薇的同学醒了,今晚上估计有很多事,又是我陪你睡咯。”尚清抖开毛巾,挂到架子上。
陶巾笑眼:“你不嫌我就好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尚清道,“我外婆呀,重男轻女,眼里只有那个宝贝孙子,一点都比不上你。要不是薇薇这么优秀,我都想让她认我当姐,这样你就是我真外婆啦。”
“等她回来,我跟她说说。”
“可别可别,我这样人说不定明年就搬到哪儿去了,她可是未来的人民教师,有编制的!”
说笑着,尚清掀开被子躺进去,“关灯!”
屋里光线跳了一跳,晚上十点,一切陷入黑暗。
又过了一小时,楼上的女人也收工了,踩着高跟鞋打着哈欠从后面楼梯下楼。房东电视里莹莹的雪花片还在闪烁,但他最近被感冒咳嗽弄得疑神疑鬼,每日吃了药便早早睡去,两耳闻不到窗外事。
楼梯拐角的洞里,似乎有人。
暗娼打哈欠打到一半,以为自己眼花,好奇地凑近看,却猛地被一把薅住头发扭住脖子——
“杀——”
砰的一声,偃旗息鼓,柔软的身体折成对折,像一袋沉重的水泥一般,从楼梯上滚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