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帮你,你就该在楼下,在街道,在学校,在宋总公司都拉一条横幅,将宋总对你的善举广而告之,校报也该采访。怎么能让好心人做了善事却没留下善名呢,你说对吗?”少薇怔了好长一会儿,明亮的双眼望着他,唇角明明是上扬的,但眼里却浸透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如梦初醒、啼笑皆非。
晚了,陈宁霄……你早点教我就好了。
宋识因眼底一片晦暗。
很显然,他的纨绔只是他在面对父辈一些社交圈的保护色。他,很不简单。
“饿了。”陈宁霄轻飘飘地威胁完,从茶台前起身,“宋总,该上菜了。”
包厢服务生早就已经眼观鼻鼻观心神游天地去了,被他在眼前打了个响指方才惊醒过来,忙捏起麦克风传唤。
一张镶大理石转盘的圆桌上已经摆了些许精致的冷盘,一旁花瓶里插的白梅发出幽幽香。
“看来我对陈少爷的印象没有出错,我们确实在摄影展上就见过一面了,当时……”宋识因来回扫视座椅挨得极近的两人,眯了眯眼:“你们想必也已经认识了。”
少薇拿起那双顶端镶嵌贝母的筷子,垂着眼睫:“宋叔叔,吃饭吧。”
“所以,你口中说的,给你带来很大帮助和影响的,其实是他。”
少薇慌乱了一下,碰翻茶杯:“我、我没这么说过……”
该死,根本不敢往陈宁霄那边看。
宋识因温文尔雅一笑:“你自己忘记了?那天你
发烧,在我家里打退烧针,我说从前感觉你唯唯诺诺,后来每见都有变化,不仅开朗,人也自信不少。你说,是因为一些好的朋友的给了你榜样和能量。”
视线只看得到眼前一尺见方的狭小区域了,别的都成了灰色的蒙版。陈宁霄在干嘛?他怎么不说话?不是很能说很毒舌吗,怎么不刻薄回去?
少薇搭在桌沿的两手一时不知道该拿筷子还是勺子,只能受不住似的舔了舔嘴唇,颈椎僵得抬不起。
陈宁霄听着呢。
宋识因又回忆了一番:“依稀记得……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帮你把把关,你说他很优秀,所有人都瞩目他。”
少薇一手攥筷子一手攥勺子地豁然起身,脸色早已涨的通红,斩钉截铁或者说咬牙切齿地说:“没、没有这回事!”
服务生忙来扶椅子,轻声细语:“小姐是要去洗手间吗?”
少薇又砰地坐回了椅子上,绝望地深呼吸:“我不去洗手间。”
宋识因微笑:“你看,还是小孩子。”
他转过脸,以为能看到陈宁霄受用、自得或者玩世不恭的脸。
这三种表情,都将代表在这张桌上,陈宁霄与他达成了短暂的同盟——这是基于戏谑女人的同盟,只有男人才懂,也向来最懂。
但宋识因胜券在握的笑在触到陈宁霄面容后便凝固住,黄的肤,凝成像什么人油尸蜡之类的的不再流动的死物。
陈宁霄脸上表情都没有,既没有睨向少薇,也没有戏谑、自得,而只是轻轻地哼笑了一声:“宋总就是这样,才变成让女儿讨厌的大人的吧。”
如果这双筷子只是普普通通的松木而非红酸枝的话,应当已经被宋识因掐断了。
少薇深呼吸,平稳自己:“宋叔叔,青春期的女孩子很敏感,别再把她告诉你的秘密当作酒桌上的笑话了。”
侍立在饭厅入口处的服务员大气也不敢出,既看不懂这桌上的权力关系,也听不懂他们云遮雾障。但唯有一点她可以确认,坐在主桌的那位,侧脸上浮出了他用力咬后槽牙的硬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