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瀑散,脸被手机屏幕照亮。她敲击屏幕,手指挪动飞快。
出来时冷寂得不行的双眸眯了眯。
她在跟谁聊天?在他的房间里,跟他深夜独处的时刻,跟别人聊天?
梁阅?
一个只是今天匆匆一瞥,但马上就能串联起自行车后座、情书的名字。这么多年过去,陈宁霄依然不确定那晚她为了给司徒薇打掩护所说的少年爱情,究竟有几分真?毕竟是那样下意识的。毕竟连司徒薇也知道。人的第一反应可以说明很多——她当时完全可以编排到陈佳威头上。
“跟谁聊天呢?”陈宁霄随口问,拉开冰箱拿出一听啤酒,半干的额发垂落下来,掩住眸底的声色。
“啊,没。”少薇收了手机,“没谁呢。”
易拉铝罐被捏出了一声细微的刮擦声,陈宁霄拿啤酒的手放了下来,唇角微勾。
她骗他。为了别的男人。
“睡觉吧。”少薇双膝跪在床上,将薄薄的鹅绒被抖开,目不斜视。
她不能看陈宁霄额发落下来的模样,那会瞬间带她回到十六岁时的初见。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时的她感到多么晕眩。
何况还是在这样孤男寡女的深夜。
陈宁霄将喝完了的铝罐扔进垃圾桶,抬手关灯干脆利落,留给她一道轮廓漂亮的背影。
少薇将被子拉到下巴,听着他窸窣的动静,待一切安静了,她忽地问:“孙梦汝的汝,是哪个汝呀?”
陈宁霄答得准确:“汝窑的汝。”
少薇牵起一丝笑:“她爸爸很厉害?”
“铁板钉钉的下一届院士人选。”
“哇哦。”
“问她干什么?”
少薇想了想:“你今天陪她,是因为她爸爸的原因?”
“不然呢。”
“那……你会因为她爸爸的原因,对她好吗?”
陈宁霄沉默片刻,“哪种好?”
黑暗里,心脏才敢放心地抽紧。
她安静地等待那阵像要把她心脏拧干的抽紧过去,轻轻地吸气,轻轻地呼,声音平稳着落:“结婚、共同生活的好。”
陈宁霄哼笑了一声。
“为什么会认为,跟我结婚、共同生活会是好事?”
他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。
少薇始终刻意往上抿着的唇,渐渐地落回、放平,黑夜里双眸睁得大而空,望着酒店的天花吊顶。
“能被你喜欢,肯定是好事呀。”她嗓音发紧,竭力若无其事地说。
陈宁霄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试探。安静了会儿,他淡淡提醒她:“我很早就跟你说过,婚姻没什么神圣。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,所以我是一个不正常的人,任何抱着婚姻很神圣的念头的人和我结合,都是种不幸。”
少薇听出来了,他至少,是一个可以把婚姻、爱情、性归纳为两件事的人。
“那照你这么说,孙博士就不该让自己女儿打你的主意,不然不就是害她?”她四肢发冷。
“他们当然也有想要的,而我能给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,一股知己知彼的笃定。
少薇觉得嘴巴很干,嗓子也很干,她半张唇,好像患上了高烧。过了许久,她终于咽了咽:“你好像已经做好决定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陈宁霄这次确凿地回答了她,“我在跟你谈论的是观念,而不是具体的人和事。我也要看对面值不值得,够不够资格。”
少薇闭上眼,用最后一丝平静说:“好吧,这一点上你还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