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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倩半倚在蒲团上,怀里的狸奴蜷成一团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,像是被炉火烘得惬意的叹息。她指尖梳理着它柔软的皮毛,指腹蹭过温热的绒毛,触感如同抚过一团晒饱了阳光的云。
她的脸颊仍有些发烫,索性将脸埋进狸奴的背毛里,深深吸了一口气——猫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,混着一丝炭火的暖意,莫名让人安心。
“你这小东西……倒是会挑地方。”她低声嘟囔,声音闷在猫毛里,含混不清。
狸奴懒洋洋地喵了一声,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腕,像是在回应。
窗外,雪落无声。
偶尔有风掠过檐角,却更衬得室内静谧。炉火的光影在墙壁上摇曳,将她的影子拉得悠长,与猫的影子叠在一处,像是融成了一团温柔的剪影。
魏倩闭着眼,酒意和暖意交织,思绪渐渐沉入一片混沌。恍惚间,她似乎听见远处更漏的滴水声,一滴、两滴——缓慢而清晰,像是时间的脚步被拉得绵长。
阿芷带着侍女端热水进来,“女郎,该休息了,咱们洗漱更衣吧。”
魏倩睁开眼,她还是有些混沌,“好,阿芷,今晚你把小床搬进我房里,免得我昏沉做了恶梦。”
“诺。”
另一边未央宫。
吕后看着送上来的情报,丢进了炉火里,她有些气闷魏倩的不择手段。
“魏倩这是想干嘛?与韩信图谋反事吗?”
人总是这样,宽以待己,严以待人,她可以不择手段夺取赵地,但魏倩要是为了权力不择手段,她又愤怒。
审食其为吕后捏着肩膀,“陛下,是你将她吓到了,魏相没有造反的理由啊。”
“她是第一功臣,一代贤相,百姓追捧她带来的丰足,带来的美物,千秋功业里,她必是浓墨重彩的一笔。这样的人,她又无子女,又怎么会抛起战乱,让野心家起势,让百姓陪她一起沉沦呢?”
“她也不可能成全韩信的反心,否则,她为何去军队宣扬忠君爱国?凭心而论,陛下,你有她如今的身份地位,愿意重新辅佐一个男人造反吗?亦或是哄一个男人为自己谋反?不到万不得已,这都是不可能的事。”
“魏相必是怕陛下逼她交权,所以她在找同盟,如今陛下必须沉住气,可以向陈平问计,不能以强权压逼她,不然容易被贼子钻了空子,挑拨君臣之谊。”
吕后睁了眼睛,“这些孤当然知道,先帝就是脑子出了问题,给人这么大权利,朕稍微做点什么,她就敢对我呲牙。”
“陈平有什么用,那老狐狸一句不吭,天天踩点上朝踩点下朝,半点正事不干,
真是岂有此理!”
他们说着,殿外传来了,“报——”
吕后与审食其对视一眼,“怎么了?”
“吕禄将军殿外求见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吕禄很是兴奋,“姑母,事儿办妥了!”
吕后心中一咯噔,“什么事?”
吕禄很是奇怪,上回姑母对他说,让他去查魏家,查出犯了大罪的人,她一道削了魏倩的权,让他执掌北军的啊。
吕后指尖掐进凤座扶手,面上却浮起慈蔼笑意,“禄儿且细说。”
吕禄浑然不觉,兴冲冲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,“魏氏子弟魏阙,上月在大梁强占民田致死人命,证据确凿!还有魏倩府中长史,竟私贩朝廷管制的精铁给匈奴——”
“砰!”
审食其手中茶盏突然翻倒,热水泼在吕禄靴面上。
“啊呀!”